“换头术”成热门 “冷冻大脑”能求得永生吗？

前不久刚获得雨果奖的科幻小说《三体》中有一个情节，主角之一的云天明取出大脑后通过冰冻技术保存，最终通过三体人的克隆技术成功复活。现实中竟然也出现了类似的情节。近日，重庆女作家、也是《三体》编审之一的杜虹因胰腺癌去世后，她的女儿根据母亲遗愿，花费75万元邀请美国的冷冻公司将杜虹的头部冷冻起来，期望50年后可以让母亲“复活”。如果说最近热炒的“换头术”令人脑洞大开的话，“冷冻大脑”已经让人感觉智商不够用了。资料显示，冷冻大脑这项业务已经在国外开展数年，杜虹只是中国首例。人类可以凭此获得永生么？

◆正方科学预言往往最终成为现实

精子卵子可以冷冻，胚胎可以冷冻，甚至卵巢也可以冷冻，在适合的时机解冻使用。那么为什么大脑或身体不能冷冻，等待技术成熟的那一天“复活”？据媒体此前报道，这次帮助杜虹冷冻大脑的美国阿尔科基金会表示，自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，已经有100多人接受了人体冷冻或大脑冷冻。公开资料显示，一家俄罗斯人体冷冻公司数年前也宣布可以实现人类永生。这家公司称，大脑的运作类似于计算机的硬盘驱动，它的内容是可以被冷冻和储存的。“人性保存在大脑，因此当人的身体衰老了就应该更新替换”。未来科学家可以从冷冻大脑中读取连接，将它植入到新的载体中，比如新的人体或计算机。

有媒体称脐血库只有18年的有效保存期限，其实是个误解。设定18年期限只是因为孩子到18岁时已经成人，需要本人决定是否继续保存脐血。理论上身体或大脑可以在-196摄氏度的液氮罐内无限期保存下去。

有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认为，在目前的医学技术支持下，神经被低温冷冻50年，复苏的可能性是有的。不过，冻存的神经组织即使恢复了活性，能否成功移植还要跨过脊髓链接、中枢神经再生等挑战。而根据媒体报道，实现异体移植的“换头术”两年内有望开展，甚至都不用等到50年后。支持的人认为，人体冷冻术的设想最早来自科幻小说，最终应用于现实，穿越时空的“复活”未来也有可能实现。

◆反方复活难度大，或许只是烧钱

不过，人体冷冻一直不被主流医学界认可。从技术上来说，人体快速冷冻过程中，细胞内的水分会冻结成冰晶，这些冰晶会穿透细胞膜导致不可逆损伤。这也是人体最大的细胞——卵子冷冻起来要比精子难得多的原因。虽然可以用低温保护剂置换血液解决这一难题，但缺点也在于冷冻置换剂毒性比较大。加拿大一位学者认为，人体有太多的器官，每个器官需要不同速率的冷冻方式，即使只是保存大脑，大脑也有十几个不同区域，需要用到不同的方法进行保存。

跟把大脑冷冻起来相比，更麻烦的是如何让冷冻大脑复苏。人类大脑是由数以十亿计的细胞组成的，最为重要的是确保它们保持完整连接。即使有一天脑细胞能否复苏，细胞里储存的记忆和连接是否能保持完整？最困难的部分是，研究人员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这些连接，以便创造出完全相同的记忆和人格。德国马克斯-普朗克研究所的大脑成像专家温弗里德·登科认为，要想帮助冷冻的人复苏，至少还需要40年才能实现。可是那时候，我们可能已经找到能够治愈当前绝症的方法。

《三体》的作者刘慈欣对杜虹用“身体”去做科学探索的勇气表示敬意。不过，他也指出，写科幻小说的科幻逻辑，跟作为自然科学的医学逻辑不是一回事。“复活”所将面临的巨大技术障碍有可能在50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以后被克服，也可能永远无法克服。想效仿的人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，“要非常非常慎重”。有科学家对冷冻大脑的做法嗤之以鼻，认为这完全是“欺诈顾客从中牟利”，或者是有钱人在花钱买安慰。

◆记者点评50年再相会，细思恐极

健康长寿是人类永恒的追求，但永生真的好吗？法国著名存在主义作家西蒙·波伏娃有本小说叫《人都是要死的》，里面的男主角雷蒙·福斯卡，因为吃下一颗神奇药丸，从此长生不老，然而历经600年风云的福斯卡活得生不如死，最终意识到“永生乃是一种天罚”。即使50年后神经科学已经发达到换头跟换尿片一样省力，杜虹实现起死回生，她的意识和记忆也继续保留，等待她的是什么？电影《星际穿越》里，从高维空间回来的男主角容颜不改，女儿却已白发苍苍行将就木。为女作家献身科学实验的精神点赞，然而，这一切，细思恐极。